潮汐星流

脑洞如同月球表面

[FZ·帝二世]《光阴片段》

大帝一周年祭

【在短暂相遇与离别后的漫长时光里,我将与回忆一道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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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始-

卡洛琳到达伦敦时,英国进入了漫长的雨季。

祖父留给她的房子正好在大英图书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三楼是阁楼,一楼是店面,原本是祖父开的一间小书店。

卡洛琳对书籍这种东西完全不擅长,她高中毕业后就跟随单身的母亲到法国工作,在一家咖啡馆打工。母亲生病去世后的两年她凭自己从咖啡馆里学来的手艺也勉强生活着,直到接到了来自家乡祖父的遗嘱,才又回到故乡。

继续经营书店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卡洛琳思考了一个晚上,就决定把店里所有书都搬到阁楼里,然后把店铺改成自己熟悉的咖啡馆,顺便还可以兼营一个小花铺。

一切的设想都按照计划慢慢实现着,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那位过早上门的客人。

 

“你好,我是韦伯·维尔维特。”身着红色长风衣的青年对卡洛琳点了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我是贵祖父的朋友。”

直到很多年以后,卡洛琳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时青年微皱的眉头,与仿佛要和细雨氤氲在一起的朦胧身影。

 

自称为韦伯的青年向卡洛琳解释说自己是祖父书店多年的常客,在读书期间受到了祖父的许多照顾,工作后也经常到店里来拜访和帮忙。但不曾想到自己外出游学半年后回国迎来的不是友人的笑脸,而是去世的消息,然后又得知了友人的孙女继承了店铺,于是便过来看看。

“我很抱歉,维尔维特先生。”卡洛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安慰面前的青年。不过的确,比起自己和祖父浅薄的感情,他应该会更为悲伤的才对。

“谢谢,还有请称呼我为韦伯就好。对了,听说你准备把书店该为咖啡馆……”

“是的,因为我对书籍方面不太了解所以……”卡洛琳认真观察着韦伯的神色,然后庆幸自己没在其中发现愤怒或是责怪,“嗯,我对咖啡比较擅长,顺便还会卖点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吧。”

“没关系。”大概是了解到了对方的顾虑,韦伯温和的开口解释到,“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说出来,新店铺准备完毕之后我也会再来拜访的。”

那一天中剩下的时间就在两人整理书籍中度过。有几乎一半的书被韦伯以原价买下,剩下的部分也被妥贴的安放在了阁楼的大木箱里。

卡洛琳无法猜测韦伯的举动是出于对祖父的怀念,或是对于她的同情,或是单纯的爱书而已。但她依然从内心感激着这个在雨幕中出现的青年,

然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激慢慢变成了欣赏。

 

 

02

-三月后-

六月初始明媚的阳光把潮湿了大半年的城市照得透亮。卡洛琳推开店里的窗,又把咖啡馆和外面的小花铺打扫了一番,便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早上来吃早餐的客人不少,店里的三明治和咖啡颇受周围居民的喜爱。而将近中午,人就渐渐少了起来,大概要到了三点左右的下午茶时间才能迎来新一批客人。

卡洛琳趁着中午的时间把厨房整理了一下,又把店里靠角落的一个位置留出来。今天是周日,韦伯一般会在下午到店里来,喝咖啡或红茶,以及看书。角落里就有一个不大的木质书架,上面摆放的都是韦伯喜欢的书本——有原来祖父的,也有韦伯自己带来的。

周日拜访的行为是从祖父那里延续下来的习惯,从一开始韦伯就对卡洛琳如此解释到。但这并不妨碍卡洛琳自己产生各种粉红色的小心思,毕竟对方看起来是如此优秀的男性。

 

“打扰了。”

挂在门边的风铃叮当作响,卡洛琳从厨房探头出去,然后意外的发现期待见面的人正站在门口对自己打招呼。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

卡洛琳慌忙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悄悄的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才迎出去,却发现韦伯好像没有进店的打算。

“今天有些事,下午就不过来了。本来打算去隔壁那条街的花店买束花,却发现它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门。”韦伯一副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要不是昨天那群混蛋耽误我时间,我早就订好花了。”

卡洛琳大概知道韦伯在某所学校担任老师的事,因为在两人的聊天中韦伯总是不可避免的在抱怨自己的学生有多难教。

于是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所以你就想起自己常来的咖啡店还有兼职花店,于是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啊…算是吧。”

 被韦伯那不好意思的模样取悦到的卡洛琳爽快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并领着韦伯来到了门口的花铺。

“怎么样?想要什么样的花呢?”

没有任何犹豫的,韦伯指着其中的一种对她说道,“这个,请帮我包一束。”

那是火红火红的玫瑰,被其它淡色的花包围着,显得艳丽非常。卡洛琳为这意料之外的选项楞了几秒,然后才迟钝的发现对方的穿着和平日略有不同。

不是日常穿的T恤或便服,而是一套正式的薄款西装,看起来就像要去约会的样子。

“这…你是送给你女朋友?”

“不,我并没有女朋友。”韦伯摇着头否决了这个猜想,“是送给故人的,单纯觉得玫瑰这种颜色的花很适合他而已。”

“呼…还好,啊我是说我马上就帮你包好。”对于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丢脸,卡洛琳急急忙忙的把花束整理好交给韦伯,然后在对方付钱道谢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巷子。

的确不可能是女朋友,毕竟这么久以来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位女性,更不用说关系亲密的了。但是故人啊…什么样的故人才会送玫瑰呢?啊,刚才解释的时候,应该用了“他”对吧……

未察觉原因,卡洛琳只是下意识的在意着对方的一言一行而已。想要更接近他,想要更了解他,如果要为这种心情命名的话,一定是爱恋吧。

 

 

03

-一年半后-

“这是从德国带回来的纪念品。”

看着消失了三周的青年在某个周日又再次微笑着打招呼时,卡洛琳沮丧了一上午心情瞬间被喜悦填满。

“真是的,再不回来的话就把你的书烧掉哦。”

开玩笑说着抱怨的话语,卡洛琳为韦伯倒上了一杯刚煮好不久的咖啡,然后看着对方心满意足的喝下去。

好高兴,卡洛琳心想。这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的感觉,就是母亲曾经说过的幸福吧。

这一年多的时间,当初的欣赏慢慢的变成了爱恋。有时卡洛琳甚至觉得,要是能和眼前的人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按理来说这应该不困难才对。对方并没有这在交往的女性,而自己不论是年龄和相貌都有自信与他相配。至于最重要的性格方面,如果两人的性格不合,也不会在周日的午后进行愉快的聊天了。

所以,现在缺乏的,只是一个适宜表白的时机而已。

卡洛琳一直如此的相信并告诉自己。然而,她始终无法忘记去年6月10日他买下的那些玫瑰的归宿。

啊,如果加上他去德国之前买的话,那么一共就有两次了。

这种一年送一次的花,是要给谁呢?

心里隐隐约约猜测到什么,卡洛琳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想。

 

午后的剩余时光里,卡洛琳抛弃掉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心思投入到与韦伯的聊天中,甚至还在店门挂上休息的牌子。

“德国啊…我只知道那里的啤酒很有名而已。”

为自己并不开阔的见识稍微脸红了一下,卡洛琳抬手把韦伯已经空了的杯子蓄满。

“的确,德国的啤酒比那些教授有趣多了。啧,一帮只会钻进书里的老头子,上课除了照着课本念也没其他本事了。”

好像是去德国学术研讨来着,卡洛琳回忆之前韦伯向她道别时的情景。不过这一年多来韦伯已经差不多把欧洲大陆跑了个遍,理由各式各样,比如校际友好访问和经验交流之类的。

“谁让你在学校这么受重视呢,”卡洛琳笑着打趣到,“况且能免费旅游也是件不错的事吧。话说你们学校……”

“啊,只是一间不出名的小学校罢了。老是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我更宁愿呆在房间里打游戏。”

韦伯对自己的工作场所不愿多说,卡洛琳对此也没太在意。不过最初知道这个看起来认真严谨的人居然喜欢玩那些小孩子玩的单机游戏时,她还是吃惊了好久。

“说到出差,韦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那时你说你有半年不在国内来着,也是去出差?”

“啊,那次倒不是。”韦伯对这个问题楞了一下,然后又沉默了几秒,“怎么说呢…大概算是游历吧,四处看看之类。”

接着韦伯就和卡洛琳说起了那次的经历。从伦敦出发,第一站便是希腊,然后一路往东,最终抵达埃及。韦伯的声音很慢,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或是怀念着什么。但卡洛琳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好远!”卡洛琳感叹到,然后对照着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努力辨认,“欧洲和埃及…中间隔着这个是里海吧。”

韦伯也抬着头看着地图,它原本是挂在书店的墙上,当初韦伯还打算把它拿回办公室去,没想到现在会被卡洛琳又重新挂出来。

“嗯,那里是里海。因为被大陆包围的关系所以显得小一些,啧,有人却还以为它没有尽头,真是笨死了……”

卡洛琳无奈的看着对地图自言自语的韦伯,努力把对话继续下去。

“这么说,那时候你也见识过里海了吗?”

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让韦伯突然暗了脸色,沉默起来。卡洛琳在一旁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韦伯却苦笑着对她摆摆手。

“没事。只是,我那时没有去里海…”

“里海这个地方,我不愿意一个人去,我办不到…”

 

低沉的声音渐渐变小,等卡洛琳回过神,发现韦伯已经推门出去,靠着墙在那吸烟。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是那种不合时节的,细细密密的雨。卡洛琳隔着店里的玻璃窗向外看去,觉得韦伯的身影突然变得单薄透明起来,仿佛要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般。

然后,仿佛突然间,卡洛琳觉得自己将永远无法靠近,无法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纵使他能够几乎每周一次来店里拜访,能够在外出归来时给自己带一份小小的礼物。但他们之间聊天的内容,始终停留在日常琐事上面。

他的童年与少年、他的理想、他的未来…这些更深入的东西从未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之中。她所能触碰到的,仅仅是此刻的他而已。

韦伯·维尔维特,大概早就在卡洛琳不曾了解的时光中,习惯不依靠也不留恋任何人,独自生活着。

而那个能让他依靠和留恋的人,永远不会是她自己。

还未说出口的感情已然破灭。认清这个事实的卡洛琳双手捂着脸,泪水如同雨滴般坠落。

 

 

04

-三年后-

卡洛琳的婚期定在了6月9日,日子是对方家里挑了,在询问她意见时卡洛琳只是笑着表示了同意。

新郎是大英图书馆工作的一个小职员,是一个十分腼腆老实的人,也是咖啡馆里的常客。

这很好,卡洛琳摆弄着租来的婚纱对自己说。世界上几乎没有多少人的初恋是成功的,特别当它还是暗恋的时候。况且,对于韦伯的迷恋,从那个雨天之后就淡了不少,爱情的成分渐渐褪去,而慢慢增加的,则是如同亲人间的感情。

没有回报的爱情是不能长久的,卡洛琳深知这一点。但随即她又想起来韦伯那每年一束的玫瑰花,又觉得凡事皆有例外。

她也曾经认真猜测过韦伯送花的对象,然后旧时被忽略的想法也逐渐清晰起来。

每年一次的花,通常都是为特别的日子准备的,比如生日,或是其它纪念日。但由于韦伯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合适的对象,那么便有了另一种可能。

“祭日…吗。”卡洛琳为自己的猜想打了个抖,“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推算…”

 

韦伯几乎是踩着点到达婚礼现场的。他拿着结婚礼物,代替没有家人的卡洛琳坐到了亲属席上。

婚礼的规模不大,主要请了双方的亲友,咖啡馆的一些客人们也到了场。热热闹闹一个上午之后,仪式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卡洛琳在大家的祝贺中抛出了捧花,被住在临街的一个小姑娘接到了。

“喂,韦伯!等一下!”

韦伯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身新娘装的卡洛琳提着裙子朝自己跑来,后面跟着刚刚正式成为了她的丈夫的新郎。

“啊真是…今天一直被扯着到处转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话,跟我来一下,有些东西要给你。”

一束整理好的玫瑰就这么交到了韦伯的手上。看着韦伯难得吃惊的表情,卡洛琳有种终于出气了的爽快感。

“明天是10号吧,咖啡馆明天不开门,所以花就现在给你好了。”

“这真的没关系吗…”听了解释后,韦伯的表情由吃惊变成了哭笑不得,“婚礼当天新娘送给不是新郎的人玫瑰…你确定新郎不会把我杀了?”

“我会和他解释的。”卡洛琳看着追过来的新郎,又对韦伯认真的说到,“虽然不是新娘的捧花,但是,如果它能帮助你找到你喜欢的人就好了呢。”

“…嗯,谢谢。”

稍微的楞了一下,韦伯一边手接过了花,另一边手轻轻拍了拍卡洛琳的头,又被卡洛琳堵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啊!”

然后,对着还算熟悉的新郎打了个招呼,韦伯便转身离开了会场。

“那哪里是‘谢谢’…”不清楚情况的新郎一过来就听见新婚妻子生气的埋怨。

“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抱歉’才对啊…”

 

 

05

-七年后-

卡洛琳照顾好两个双胞胎,便从楼上的起居室下到店里。

中午时段客人很少,只有韦伯一人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用杂志盖着脸靠在座椅上小憩。

卡洛琳见状就进厨房泡一杯咖啡给韦伯,但半途想了想,却换了另一种饮品。

“你最近也太忙了吧,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人了。”拿着两个玻璃杯和半瓶丈夫常喝的威士忌,卡洛琳拿开了韦伯脸上的杂志,然后不出意外的看见对方那浓重的黑眼圈。

“虽然时间不太对,不过要不要来点酒?你的确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这只是打游戏太入迷而已…”韦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没有拒绝递过来的杯子,“卡洛琳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更年期吗?”

生完孩子后的卡洛琳的确变得比以前更爱照顾人了,尤其是眼前这位。认识七年,无论什么感情到最后都以化为了亲情,而卡洛琳也早已把韦伯当做自己的家人对待。

“哼!别忘了你还比我大几岁!”卡洛琳忍着没把自己的酒往韦伯头上泼,“不过我还真没看出你比我大,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或者是儿子。”

“啊,那真对不起了,卡洛琳姐姐。”韦伯半看玩笑的端着杯子致意,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液体,又陷入了发呆状态。

卡洛琳也没再打扰他,只是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

韦伯的样子和当初认识时变了不少。墨绿色的头发留长了,脸颊也变得更有棱角。但除了外貌方面,又感觉他其实什么也没变。

一如既往的喜欢读书、喜欢打单机游戏、喜欢红色的东西。整体皱着眉头,但如果真的生气了就会变得面无表情……

这个人的内在早就因为什么而凝固了,纵使时光流逝,事物变迁,也无法改变他,或者动摇他。

所以他才会活得这么累啊,卡洛琳心里担忧的想。这几年韦伯不论吃穿还是其它方面都要比从前好很多,大概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韦伯到店里的时间就逐渐减少,每次来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然后休息一下喝一杯咖啡就走。

如果有人能照顾他的话——男性也好女性也好,韦伯的生活应该会稍微变好一点吧。

这么想的卡洛琳,犹豫了一会就问出了憋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

 

“呐,韦伯,你有考虑过结婚吗?”

不知一口气喝下四杯还是五杯威士忌的韦伯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努力的分辨了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然后迷迷糊糊的给出了答案。

“啊…完全没有,怎么了?”

“果然…可是你这么个年纪了,努力了这么多年,找个家安稳下来享受生活比较好吧。你看我的孩子都快三岁了,你却连个对象也没有!”

“努力?不不,我还努力的不够…”大概是真的醉了,韦伯夸张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嗯大概还要努力这么多才行啊。”

“我知道你们男人事业心重,可是…”

“跟事业心什么的没关系!”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卡洛琳的话,韦伯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如果不够努力的,是没有办法到他身边去的…”

“他?”卡洛琳为这个不明所以的对象愣了几秒,然后,仿佛多年的迷雾一瞬间散开似的,“你每年送玫瑰的对象?”

“根本送不到啊,无论多少年都一样,我明明知道的…”

看着韦伯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卡洛琳急忙换了一个角度。“呃,那么…你喜欢,或者是爱‘他’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每年都买话干嘛!卡洛琳被这个答案气笑了,却又听见韦伯那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只是很高兴,嗯有人能承认我而已…”

“然后,就不知不觉的…想要一直在一起。”

“崇拜啊依靠啊感激啊喜欢啊爱啊什么都好…”

“我只是,想要见他…”

 

等卡洛琳回过神时,韦伯已经蜷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起身想要扶起他,却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泪水。

“你都没哭我哭什么啊,”急忙扯着袖子擦干净泪水,“不过,估计你以后也不会哭的吧…”

除非在那个人的面前。

“真是,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也不怂恿你结婚了。睡得这么死,我可没办法把你扛上楼啊。”

正苦恼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风铃声。卡洛琳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穿学生装的少年站在那里。

“你好,我叫弗拉特,来找维尔维特老师的…咦?”

“来得正好,”卡洛琳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正好把你们老师送回去吧,一不小心喝多了。”

“真难得见老师这个样子啊…”弗拉特一脸吃惊的看着醉酒的韦伯,“老师今天心情不好吗?”

“中年男人的苦恼罢了。”卡洛琳叹了口气,帮忙把韦伯驾到弗拉特肩上,然后想起什么又问到,“你跟着你们老师多久了?”

“啊?大概有两年多吧。”

“唔…那你知道你们老师在6月份左右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啊,你也听说了吗,‘六月玫瑰’!”说到这弗拉特的表情就变得兴奋起来,“听说老师每年6月初的时候就会买玫瑰呢,原来大家也猜测过老师的对象,却发现他只是把花摆在办公室而已。”

“办公室?”

“嗯。平时也不见老师有这个习惯,但一到那时候绝对会有玫瑰出现在老师的桌子上,而且是全天然没有魔术痕迹的啊…”

“魔术?”

“啊啊我什么都没有说再见啦!”

 

无法送出的花,于是只能摆在桌上看它凋谢吗?

卡洛琳站在店门口努力思考着能帮助韦伯的方法,最终却只能沉默的回到店里。

 

 

06

-十年后-

不知不觉迎来了又一个雨季。

卡洛琳撑着伞站在店门口,身边的丈夫在指挥着搬家公司小心的往卡车上装着一件件的家具。

移居法国是两人去年就做好的决定,现在各项事情都安排好了,只需把家当运到法国即可。

留恋是必然的,卡洛琳看着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咖啡馆,突然有种反悔的冲动,但自己也明白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孩子气。

她把目光从丈夫和搬家公司上挪开,然后意外的看见了站在巷子口的韦伯。和丈夫说一声后,卡洛琳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怎么站在这里?”

“只是经过而已。况且看见你们在忙,就没过去打扰。”韦伯的脸被黑色的雨伞遮了一半,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如从前那样低沉。

“说的是什么话!…去年也没见你几回,还以为这回要不告而别了呢…”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突然搬到法国去啊…”

“啊,世事难料…”

不知道这种离别的时刻该说什么好,两人干脆撑着伞在那里并排站着看伦敦的雨景。卡洛琳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初到伦敦时也是这样的天气,原来时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已经一晃十年。

“阁楼里的书我不打算带走,都送给你了。”

“啊。”

“平时要按时吃饭,别总是打游戏。”

“啊。”

“玫瑰…街拐角那里新开了一家花店,他们的花很不错。”

“…啊。”

在十年之间,自己从一个人到结婚生子,可以算是幸福美满。然而身边这男人却始终孤独一人,从未改变。

“不说了,我也得回去忙了。”卡洛琳侧头对韦伯说到,“估计之后几天也没机会再见面了,那么现在就道别吧。”

“好,祝你们一路平安。”

“记得有空常联系啊。”

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韦伯转身走出巷子。红色的长风衣摆在雨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背影渐行渐远。

卡洛琳依旧站在雨中,看着这不算陌生的景象。十年来自己曾无数次目送着那人的离去,看着他一个人走出巷子消失在外面的世界里。

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了再也不会见面的悲怆感,卡洛琳睁大着眼睛,努力把韦伯的身影记在脑海里。但最终,能想起的不过是一片一片的鲜艳的红色。

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要幸福啊”,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这个看似平常的祝福,却仿佛不论如何也无法在那个以不算年轻的男人身上实现,如同那束永远无法送达的玫瑰。

“至少,请好好的活下去吧…”卡洛琳扣紧双手,用尽全身力气为韦伯祈祷着。

在你实现愿望之前,请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笼罩伦敦的,难以停歇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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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因为废狗联动的关系有人挖坟到这来了……
嗯首先这cp无比好无比萌爱他们没错!
其次,这文已经是多年前的老文了,那时候作者中二,文笔不好对帝二世的了解也不够,可能存在许多ooc的地方|•ω•`)万一看到了觉得有哪里不适,就,对不住啦!爱这两人一辈子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写他两的同人(ㅅ´ 3`)♡

17.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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