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尊礼]我将为你送葬
越是拥有力量的人，手中能握住的东西就越少。
***
宗像礼司依旧记得自己成为王的那天。
砰砰，砰砰。
心脏的跳动如同远方的鼓声。
意识位于生与死的灰色交界，身体已不存在，青色的火焰恍若极光。
在朦朦胧胧间靠近石板的一霎，无数的数据信息伴随着能量向他涌去。他重新拥有了身体，半透明的躯体里可以看见火焰化作一条条溪流缓缓游动。
在那时，在得到力量的同时，他也清晰感受到了命理把“自己”从“普通人”中剥离开来，并划下深深的沟壑，连同过去“普通”的自己。
这就是王。
对于宗像来说，象征着秩序与制御的青之力量并不难以掌握，而庞大冗杂的信息也被他轻松的分类归纳，就好像他生来就知晓那些一样。
他从那些知识中了解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迦具都陨坑。
无法掌控力量在宗像眼里几乎等同于无能，若说当初那些青色的灵气在他体内形成的是一只苍鹰，那么他则是第一时间就造好了坚固的牢笼。
王是命运的眷恋者，可以借由盖然性偏向能力无视世间一切规则。
但王同时又身为人，他必须眷顾他的臣下与子民，赐予那些生活在规则中的普通人幸福与安宁。
既如此，规则由我来守卫。
年轻的青王心中坚定着这个信念。
直到他遇到了对应而生的赤之王。
***
“你的确是一名合格的青之王。”
当宗像最终从黄金之王那里接过S4的管理权时，对方微笑着这么对他说道。
“你应当明白你所肩负的事物。”
是力量。
是命理。
是规则。
是青色的骄傲与尊严。
宗像对这名垂垂老矣的王者微微鞠了个躬，手扶正腰间的天狼星，转身走出了金色的圣域。
不久之后他就遇见了赤之王。
两人相遇的地点不过是人潮涌动的街头。周防尊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色T恤和黑色皮衣，靠着漆绿的灯柱仰头吸着烟。
宗像皱着眉站在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直到对方从什么都没有的天空中回过神来，然后把手中的烟盒向他抛去。
“哟，要来一根吗？”
“真是抱歉，我并不会吸烟。”
宗像捏紧手中的烟盒，脸上反而露出了惯常的微笑。他伸手把烟盒丢了回去，然后目不斜视的从对方身前走过。
“呵，真是无趣的王啊。”
周防低沉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手臂猝不及防的被拉住，一回身嘴里就被塞了根香烟。
“需要我帮你点火吗？”
成为王之后宗像第一次真正的产生了怒火，他忍着拔刀的冲动，干笑着对周防说道。
“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大概是在和肩负杀死我的人打招呼吧……”
“真是不可理喻的野蛮人啊，没想到就连您这样的人都可以成为王。”
“那么……就换成和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打招呼好了。”
宗像果断的掉头就走。
***
但在那之后他们也一同去喝过几次酒。
身为同处一个城市，又是相对应的两个王，两人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太多，却也不少。
且不论S4的任务中有好一部分是和吠舞罗相关，光是宗像夜晚下班的路上，就有好几次看见周防蹲着或靠着哪个角落抽烟。
“哟，宗像，一起去喝一杯吗？”
其实比起酒精，宗像礼司更爱规整温和的日本茶。他的酒量至多能应付工作上的酒席，而面对周防这种把混合酒当白水喝的人，则完全不够看。
所以通常周防倒了三四杯酒，宗像还拿着第一杯在慢慢品味。
“活得像个老头子一样。”周防不止一次这么评价到。
对此宗像则是扯出一副完美笑容回到，“不劳您费心，对我来说节制而规律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真累。”
“唯独不想被您这么说。”
“你在被什么束缚着呢？”周防举着酒杯侧头，不知是看着宗像还是其他什么的，“是被‘王’的身份吗？”
“在教育我之前，请您管理好体内的能量再说。最近的报告显示您的威兹曼偏差值又大了呢，这么想有一天死在我的刀下吗，周防？”
“呵，这个结果也不坏。”
周防从口袋掏出烟，自己叼了根，又把烟盒递过去给宗像。这次宗像没有拒绝，刚从中取了根放进嘴里，从未见过的红色火焰就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
“味道如何？”
回应周防的是一连串的咳嗽。
***
越是和周防尊相处，宗像礼司就越能感觉的他们之间的区别。
不是职业，也不是身份，而是某些更本质的东西。
如果说一方是安静栖息的青之苍鹰，那么另一方则是毫无顾忌奔跑在苍凉原野上的赤之猛兽。
他们如同南极与北极，虽然同处于冰之王座上，但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即使如此，宗像和周防的关系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保持下去。
因为他们是王，而王是孤单的。
这种孤单来源于他们体内巨大的力量。
不论是普通人也好，氏族也好，超能力者也好，除了王以外，没人能理解这庞大力量的存在，正如没人能理解世间的真理。
只有王才能理解王。
“请您好歹顾忌一下自己的处境。”
不知是第几次，宗像把最新的威茨曼偏差值报告摔到周防面前。
“呵，这种东西，不用在意也无所谓。”
而周防每次也不管是不是已经跨入了地狱的门槛，只是毫不在意的撇了眼印满数据的白纸，就捏着一角把它点燃。
“就算您无意延长自己的生命，也请稍微替我着想一下吧，我可不想担负起斩杀王的后果。”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
“什么？”
“以你这种变态的自律，就算砍了我，剑也不会有丝毫损坏的。”
“我该感谢您的夸奖么？”
“呵，不如请我喝一杯？”
***
如同薄冰般的平衡，被打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当宗像收到周防从狱中离开的消息，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王是最理解王的存在。
而这世界上没有能困得住周防尊的牢笼。
学园树林里的白雪飘落，宁静的仿若安乐的日常。
“要来打一场吗？最后一次。”
宗像不记得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拔刀，体内的灵气第一次冲出了自我设定的屏障，毫无顾忌的施展开来。
青色与赤色的花火在空中碰撞，两把巨剑悬立在半空。
如此的淋漓尽致，又如此的黯然销魂。
“再见面的时候，就拜托你了，宗像。”
如同每次短暂相聚后的告别，周防冲他摆摆手，背影就消失在了大雪中。
而宗像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连圣域都没有展开，任由雪花白了肩头，才转身往相反方向离去。
***
宗像偶尔也会做梦。
巨大的沟壑如同天堑，彼岸是热闹繁华的现世。
他的亲人，部下，三两好友在对岸欢笑着说话，霓虹灯光斑驳陆离，迷迷蒙蒙的映照出暗淡的阴影。
他静默的站在此岸，低眉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或是等待着什么，任由青色灵气在他周围温柔徘徊。
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周防带着一副没睡醒的表情笑着问他。
“一起去喝一杯？”
刀刃最终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血液染红了苍白冰冷的指尖。
周防双手半扶着宗像，头倚着他的肩膀，嘴里低喃着什么。
空气里有熟悉的香烟的气味。
你是自由的——宗像动了动唇，却不清楚是否有声音发出。
冬夜雪花簌簌，赤色的力量化作细碎的光芒。
如同亿万星辰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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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衔来你的头颅
万年苍树是你的骨
赤红火焰冻结成心脏
皑皑白雪融化为皮肤
日月坠下光亮你的双眼
星辰交织装饰你的丧服
把记忆的欢歌唱作哀乐
用冰冷的唇赐你最后的祝福
我将述说你的故事
我将缝合你的心
我将把你埋入我的怀里
我将为你送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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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有人能翻到这篇古早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