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星流

脑洞如同月球表面

十碗粉和他的小弟

我们家养着一只猫,隔壁家也养着一只猫。

 

隔壁的猫黄白相间、短毛、脸有点扁,看着像混血串串,在花鸟市场里也能卖上几百一只的那种。

不像我家的猫,纯种中华小土猫。我爸抱回来时给了人70元,和我吹“值10碗粉呢!”

要我说,现在的粉也不止7元一碗了。

小名十碗粉的猫最后搞坏了我家无数东西——衣服袜子、房间门板、杯子碗碟、还有我爸两千多的单人沙发——让我爸一提起他心爱的沙发就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看猫的眼光。不过他最光辉的战绩还是爬上柜子摁了我家扫地机的开关,然后冷漠目送着扫地机从柜子上摔下去身亡。

说好的猫会和扫地机友好相处的呢!

 

十碗粉祸害够家里后,又趁人不注意跑到阳台去,糟蹋花花草草,最后糟蹋起隔壁家的猫。

我们两家在顶楼,阳台虽然隔着墙,但对十碗粉来说这点阻碍并无作用。他原本还只是蹲在墙头俯视隔壁的同类,最后干脆跑到同类的房门前,耀虎扬威。

我一度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割了蛋蛋的猫会这么嚣张,不管隔壁是公是母,你都没蛋蛋了管人家做什么啊!后来我外婆说,“黑猫要管三条村”,才知道原来十碗粉是想去收小弟(小妹?)了。

隔壁小弟,是家里给幼儿园小女儿买来新鲜的。然而这种年纪孩子的爱很难长久,反正在我知道隔壁养猫以后,小弟就一直被关在三层的笼子里,丢在阳台养。

不管酷暑严冬,从来没回过就距他一米多远的房间内。

若换了夏天吹空调冬天烤暖炉的十碗粉,估计得造反。

 

虽然我们像防贼一样防着十碗粉出阳台浪,但总经不住夜黑风高,检查门窗的间隙他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我估计十碗粉是想过去和小弟打架,毕竟不打架没办法确定自己大哥地位。但十碗粉被关在笼子里,他们只能隔空互骂。打架就算了,吵架十碗粉估计吵不过每天无所事事只能琢磨词汇的小弟。因此一年多来十碗粉溜出去也有四五次,每次都是灰溜溜地跑回来。

直到某一天,十碗粉找到了制胜绝招。

他学会打开关着小弟的铁笼门。

 

那一架打得昏天黑地,十碗粉回来的时候,耳根没了两戳毛。

虽然隔壁家没人在,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小弟。最后架了个人字梯趴墙根上看了会,还好没见到血腥命案现场,而小弟正躺在笼子外水泥地砖上晒太阳。

知道我在看他,还回头嗲嗲地叫了声。断奶后几乎没活动过的身体软软滩在地上,配合着冬天的太阳十分想让人撸一把。

虽然同猫不同命,可当初丁点大的小弟好歹也健康成长了。就体型来说,比不到7斤的十碗粉还要大上一圈,让我有点担心十碗粉的大哥地位。

以及,小弟的脸还真是扁啊……

 

打完那一架,十碗粉老实了不少。至少在耳朵毛长回去前,他都没有去小弟那边视察过,最多在家里骚扰骚扰人和狗。

就在全家以为他老实了以后,十碗粉突然又溜了过去。年二九晚上开门关门十几秒的功夫,他就上了墙。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隔壁和小弟吵起架来。

阳台门晚上得上锁,但怕他半夜回来不得进,我妈等到了一点多,我又等到了三四点,隔壁的二重奏都还没能消停。还好隔壁邻居已经回家过年,不然得被投诉不可。

十碗粉这一去就是半天,直到年三十的午饭时间才回来。他一回来就被我摁着揍了一顿,最后看他毫无悔改又一身灰的样子,干脆捉着他洗了个澡。

洗澡间隙随便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除了脏也没有新伤口。看起来两只猫还真是纯吵架吵了一晚,除了动口啥都没干。

你这是专程跑过去陪小弟过年嘛!

很嚣张是吧?有本事洗澡的时候别喊得像我在虐猫啊!

 

每次十碗粉去问候完小弟,我都要爬一次墙头看看他有没有糟蹋隔壁除了猫以外的东西。

小弟依旧趴在笼子里,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半边大屁股。猫看起来挺正常,只是笼子里的食盆中,水和猫粮都不多了。

隔壁的阳台门连铁门都锁上,估计去哪过年了。那点食水也就是十碗粉一天的量,但要熬过两三天应该没问题。

结果到了初三,隔壁家也依旧没有人回来。我妈担心小弟的状况,小弟叫的时候觉得凄惨又悲凉,不叫的时候又担心他饿死了,愁得不行。初四的时候忍不住架着梯子看了眼,回来和我说碗里连水都没有,全干了。

要是条件允许,两米多高的墙我努力一把也不是翻过不去。只是这种事一个不好就会变成非法入侵,到底也没有踏上犯罪的道路。

只是小弟在那边喊得越来越沙哑,连十碗粉都忍不住蹲在阳台门前冲墙那边看。午饭的时候我们全家认真严肃地召开作战会议,主题是讨论如何隔空投喂小弟。

我那“把十碗粉丢过去,开了笼门后带小弟跑过来”的建议,很遗憾一开始就被否决。最后我们找了家里有的道具,开始投喂计划。

喂水比喂食简单,我妈扛了家里浇花用的高压水枪,在把猫笼周围都弄湿后,终于把握好准头把水射进了了食盆里。但要想把猫粮弄进笼子,光靠丢或投可办不到。就算用棍子把猫粮装进塑料带里递过去,也无法通过笼子的间隙。而以小弟的智商,也不会开门收快递。

折腾了好几次后,还是外公找来了一条原本当做花架用的细水管。水管差不多两米长,从墙头伸到笼子里距离刚好。我们把管子洗干净又吹干后,在屋里实验了几次,保障猫粮能通过管子,然后便在墙头上把猫粮几颗几颗的传送到笼子二层的铁板上。

由于惯性,撒到其他地方的猫粮不少,但好歹留了一部分在我们预定的地方。小弟最开始由于警惕性没敢吃,但傍晚我们再去看时,虽然还是只能看见猫屁股,但不管是水还是食物,都已经没有了。

而十碗粉也终于不在阳台门前蹲着,在小弟不叫后,他安心地继续为祸家中。

 

十碗粉的大名当然不叫十碗粉,在兽医院的疫苗本上,写的是另一个可爱的名字——虽然家人喊他的时候,只会叫“咪咪”这种符合土猫气场的昵称。

至于小弟的名字,希望哪天我能够知道。

正如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抱抱他软乎乎的身体。

顺便摸一把猫屁股,看看小弟到底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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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小弟家人还没回来。十碗粉趁人不注意又浪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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